淮南子 采桑

【米耀】鲸落

 @布谷鸟 小布谷生日快乐呀~天天开心~考出好成绩~

也祝诸位考生考上理想院校~

-------

    “琼斯博士,你听说过鲸落吗?”少年的笑容中透着些许苍白,浅色的唇带着一丝病态。他的长发被风吹起些许,遮住了少年人锐气。


    他的指尖拂过眼前人的眉眼,给阿尔弗雷德带来一丝凉意,“当鲸鱼在海洋中死去,它的尸体会最终沉入海底。一座鲸鱼的尸体可以供养整套生命系统长达百年,这是它留给大海最后的温柔。我记不住过去,也没有未来,可我从不曾后悔。哪怕我只是个实验体,但......”


    笑声被风吹散,暮色将天际渲染,平静而蔚蓝的海面倒映着滚圆的落日。少年人身形单薄,却是满眼专注地望着不远处的海天一线的场景。


    “它真美。”


    清浅的声调被风吹散,王耀措不及防被身后人一把抱住,阿尔弗雷德的声调很低,连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也滑下去了些,可他来不及顾及仪态,“别说了,耀。”


    别说了,何必把这些残忍的话说出来呢?


    “我一直在等待着那一天,等待着,我成为深海一部分的那一天。”王耀笑容清浅,面上没有一丝畏惧之意,只是专注地望着漫无边垠的蔚蓝色海洋。


    阿尔弗雷德恍然间想起他第一次见这人时,这人对他说的话。那时触及阿尔弗雷德眼角的指尖微凉,少年人眼中盛满了笑意,他低声喃喃着,像在对情人诉说着浓浓爱意,“你的眼睛很好看,尤其是认真思索什么的时候,像是来自深海的极度深蓝。”


    “你见过深海吗?”


    “梦里见过。”


    真是一段稚气的对话。阿尔弗雷德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有耐心跟王耀讲下去的,即使是现在想想都仍有些不可置信。


    “我想听你讲讲外面的世界可以吗?”王耀专注地望着身旁人,眸光微软。阿尔弗雷德抿了抿唇,扶住镜框的同时微微垂眸,掩饰着自己的狼狈。


    王耀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记性也越来越不好,非要说还能记住一些的人也就只有阿尔弗雷德一个人了。可他们之间的事,王耀也越来越记不清了,只是那专注而柔软的目光从未曾变化。


    “外面的世界很大,有很多人......”阿尔弗雷德组织着言语重复着曾对王耀讲过不下五遍的话,海风中透着一丝腥咸,王耀的目光落在海浪翻涌的海平面上,未曾束起的发被风吹乱又被他用手拨回耳后。


    不是没有人建议过王耀剪掉他的头发,可王耀只是捂住脑袋不住喃喃:“我不要,不要!”


    “琼斯博士......”


    “随他。”


    负责王耀衣食住行的助手眼中藏着一丝不安,阿尔弗雷德不急不缓地敲打着桌面,“他的智力在退化。”


    “......对。”


    王耀活活疼昏过去又疼醒,在为数不多的清醒时间中,作为研究主导者的阿尔弗雷德都坐在他的身旁。其实王耀已经保持孩童心智很长一段时间了,可是这次,出奇的。阿尔弗雷德一眼就看出来是他的心上人回来了。


    “如果可以,我想葬在深海里。”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柔软,声调中透着一丝虚弱,阿尔弗雷德几乎是靠着他的唇形变化来分辨出这句话的。


    “......好。”


    他死在了春天到来之前的凌冬,那个时候阿尔弗雷德正忙于递交实验报告,助手传来消息时阿尔弗雷德只是淡淡地应了声‘哦’。


    可真是冷漠的态度啊。


    少年人面上极为平静,况且他向来体温偏凉,若不是早已停止掉的呼吸,阿尔弗雷德想没有人会相信他已经死掉了。


    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


    “给你的承诺,我都会做到。”亲吻着恋人的指尖,指尖传来彻骨的凉意,那股凉意渗入阿尔弗雷德心尖,几乎要将他的血液冻结。


    海风摇晃着椰子树的枝叶,阿尔弗雷德抱着那人信步往前走,温凉的海水浸湿他的裤脚,而后是衣衫,最终淹没怀中人,像是要把阿尔弗雷德一同淹没般。


    阿尔弗雷德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平光镜上滴落着腥咸的海水,模糊掉他的视线,他专注地望着海天一线的落日,“今天的晚霞,很美。”


    我亲手将我的恋人葬入海底。


    后来的他醉心于医学研究,终生致力于新型药物的开发,同时也是人体实验这一项计划的坚决反对者。晚年的阿尔弗雷德拿到了很多奖项,却从不愿面对任何采访,也从不出席任何一场颁奖典礼。


    外界传言他兢兢业业抽不出时间去参加,真实的原因只有他知道罢了。


    大概是在六十岁的时候收养了一个亚裔孩子。阿尔弗雷德望着似曾相识的面容微微晃神,“叫王黯吧,不要像他......”


    不要像他那么耀眼,那样早早逝去......


    有时候活太久也是一种折磨,阿尔弗雷德注视着收养的孩子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一家三口牵着小孩笑容灿烂。


    阿尔弗雷德坐在轮椅上,他眺望着平静的海面,突的有些困倦。他的视线逐渐模糊,勾勒出梦中出现过千百次的身影。


    朦胧间,自深海中,他向我走来。


    “琼斯博士,你听说过鲸落吗?”


    “当鲸鱼在海洋中死去,它的尸体会最终沉入海底。”


    END


    后记:阿尔弗雷德·F·琼斯,享年九十七岁;而他的恋人,逝于他二十七岁那年冬至。

    

    

    

    

    

    

    

    故事总结:王耀在高二体检时查出绝症,自愿参加人体实验计划。而阿尔弗雷德则是人体实验计划的主导者,在一年年相处中爱上实验体,但是计划不能停下,当今医学也无法治愈王耀。

    文中多次重复少年人,其实王耀已经受此折磨七年,身体机能在不断退化衰败,丧失记忆力停止生长。最终身体机能衰竭,走向死亡。

    其实你们可以带入一下米抱着耀往海里走那段,倍爽。 




“当鲸鱼在海洋中死去,它的尸体最终会沉入海底,生物学家赋予这个过程一个名字‘鲸落’(whale fall)。一座鲸鱼的尸体可以供养整套生命系统长达百年,这是它留给大海最后的温柔。”  
——来自网易云音乐不才《化身孤岛的鲸》热评

最开始鲸落这个词是在资料书上看见的,后来就想着写一篇(嗯对的我写文就是这么随意,只要能想到文名就会写,想不到就不写)

评论(13)
热度(455)
  1. 共20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淮南子 采桑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