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耀】你是无意穿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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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属于刀吧，我挺心虚的。
你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我是垂眉摆渡翁，偏偏执意独爱侬。
——引用，出处似乎是北大未名？但是据原作者说她有借鉴，原出处恐难以考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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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雨打屋檐滴滴落下，雨丝泛着凉意，过境冷风掀起王耀衣摆一角。他十指交握着静默等待雨停，偏过头时却恰恰撞上蔚蓝色眸中，那眼底荡漾着一丝浅浅笑意，叫人心跳骤停。
青年人伸手接住落入檐下的雨滴，薄边眼镜下滑些许，架在他的鼻梁上，露出那人眼中璀璨流光。初夏雨意颇浓，连绵的阴雨天气一旦落雨便不再停歇，将没带伞的行人困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中，却偶尔也会带来些意外惊喜。
“该走了，弗雷迪。”撑伞向那人走来的青年人眸中透着一丝冷淡，磅礴大雨中他身形挺直，修长有力的五指握住伞撑处。身旁人接过雨伞后撑开却并没有急着走，他一把拍上王耀的肩，笑容灿烂得足以驱散这连日阴雨来堆积的烦躁：“要一起吗？我叫阿尔弗雷德。”
“......好啊。”鬼迷心窍吗？竟然就这样应了下来。这是他们的初次相遇，那时的阿尔弗雷德实在是美好得，王耀不忍触碰。哪怕后来无数次想起，也无法消退半分心中悸动。
王耀撑着伞往旧巷中走，蒙蒙细雨打湿有些年头了的青石板路，行人行走时需小心才能防止自己打滑。丝丝缕缕不曾断绝的雨滴将他的视线模糊，对街似乎出现了熟悉的面孔。他手上一松，任由这油纸伞跌落在地。
瓢泼大雨从天而降，流进眼中的雨水让他感到一阵酸涩。王耀狼狈地抹了把脸，他抖得有些厉害，捂住胸口看着仅隔一条街道的那人，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任这浮生过往，你有没有遇见过一个让你一眼惊鸿的人？不过惊鸿一瞥，用尽一生也无法忘怀。
那头的阿尔弗雷德低头和身旁女孩低声交谈着些什么，雨声太大，即使是唇形王耀都看不真切，更别说什么声音。王耀伸手扶住墙沿，身形有些不稳地摇晃着，铺天盖地的雨水将他眼中世界尽数淹没。
还要多久......我才能忘了你......
“阿尔弗！”终于崩溃地喊出声，那人却早已消失在了街角，王耀缓缓蹲下身去抱住自己，黯淡的眸中满是死寂。
他坐在宾客席位上眼睁睁看着那个爱了整整七年的男人和另一个姑娘宣誓，念诵着早已烂熟于心的誓词，交换戒指，然后是拥吻。耳边响起热烈的掌声，新娘丢捧花的力气或许是有些大了，竟然扔进了他这里离舞台颇远，对待周遭事物无动于衷的人怀中。
“啊，竟然是王耀拿到了。”他听见了那人的轻笑，调侃般的话语：“那就祝你早日觅到良缘啊。”
“谢谢......”干涩得过分的语调，王耀抱着花束起身，歉意十足地低声喃喃着：“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抱着捧花缓缓向外走，虽有些神志恍惚倒也没踉跄着摔倒。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驾驶座上，有些人连哭都是寂静无声，滑下的泪珠打在娇艳欲滴的花瓣上，徒增一分鲜嫩。
加州下雪了，好多年没看到的雪。
第一次看见加州下雪，身旁陪着的人是阿尔弗雷德，他解开大衣将王耀拥入怀中，分享着王耀寻觅已久的温度。他抬手揉了揉王耀的发，把他的脑袋往肩上按，低声责备着：“怎么穿的这么少。”
“云南那边没这么冷。”王耀吸了吸鼻子，小声辩解。换来的是阿尔弗雷德的低笑：“是不是傻，这里可是加利福尼亚州最北部啊，已经属于中纬度地带了。”
“知道了。”这声回应带了点鼻音，王耀低声喃喃着：“好久没见到你了。”
“是啊，至少大半年了。”阿尔弗雷德闻言眯了眯眼，他离开中国回到美国很久了，虽然和王耀没有断掉联系，但是细细想想，确实有很久没有见到了。他的小学弟似乎又瘦了些，抱在怀里有些咯手。
“多吃点。”阿尔弗雷德低声叮嘱着，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拥着王耀往前走。阿尔弗雷德被怀中人嘟囔着抱怨了几声不由得低声笑笑，松开那人的同时也脱下了了外套，认认真真地替王耀穿上，也不顾他的反抗。蔚蓝色的眸中满是专注，指腹蹭了蹭王耀的鼻尖，“乖。”
“嗯......”王耀不自在地应了声，漫天飞雪突的多了分温度，由身旁人带来的温度。要是一直这样多好啊，哪怕一直是他的一厢情愿。这世上最让人难过的从来不是求不得，而是你，即使想求也无法求，生来就决定了两人不可能。
毕业典礼的时候阿尔弗雷德似乎喝多了些，脚步有些摇晃，揽着王耀的肩低低笑着往外走，“来，喝！”
那个吻是怎样落下来的呢？阿尔弗雷德捧着王耀的脸，眸中牵扯出一丝迷离光泽。背脊抵上阳台边缘，王耀早已退无可退，他听着那人低声喃喃：“要是耀耀是女孩就好了。”随即是一个带着酒气的吻落在唇上。
王耀心跳有一瞬骤停，细细密密的疼痛侵蚀心扉。他把人推开却不忍心就这样离去，主动上前把人扶住往外走，“你喝醉了，阿尔弗。”
“耀耀......耀耀......”带着酒气的声声喃喃，阿尔弗雷德像个大型金毛犬似的蹭着王耀。王耀艰难地扶着那人往前走，脚步一踉跄带滚了两个人，阿尔弗雷德却是下意识地把人抱进怀里，将他稳稳护住。
后背撞在地板上，疼得阿尔弗雷德龇牙咧嘴的，却丝毫不愿松开怀中人。他闭着眼睛摸了摸王耀的头发，低声询问着：“没事吗？”
“没事......你疼不疼......”王耀的声调微颤，有些失魂落魄地反手抱住身下人。
其实阿尔弗雷德很喜欢抱他，也喜欢揉他的头发。大半夜不睡觉的时候喜欢拉着王耀看他打游戏，然后是欢快的笑声把舍友吵醒，弄得谁都想胖揍他一顿，看着那张脸又舍不得打下去。
大学四年相处，不过是逼得王耀对阿尔弗雷德情感更深，他却从没有一秒忘怀，阿尔弗雷德喜欢女的......
“你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我是垂眉摆渡翁，偏偏执意独爱侬。”王耀低声喃喃着，他摇下车窗，伸出手去试图接住纷纷扬扬的白雪，那雪花却落在他指尖消融，雪水滴落在地分明引不起什么声响，他耳边却似有惊雷炸耳。
我这一生没什么奢望，却偏偏遇到了你，阿尔弗雷德。
——《王耀日记》
